她在街上和過去的同事偶然重逢,喝杯咖啡的時間,同事問:「有沒有聽過這首歌?我想妳一定會喜歡。」對方當場從口袋拿出iPod,取出耳機塞進她的耳朵裡,按下曲目播放音樂與她分享,還貼心地顯示動態歌詞。

前奏的旋律剛下完,浮出幾句歌詞,白色的耳機像通了電似地,觸動她的內心深處。道別以後,餘音迴盪,既愛又恨的感覺。歌那麼動聽,人那麼貼心,可惜彼此都很清楚,感情路上各有歸途,永遠不會真的在一起。

心靈投契勝過伴侶


她和他共事的時候,就很談得來。難得碰到音樂和文學都很有研究的男子,更不簡單的是他很少賣弄自己在這方面的涉獵,偶爾推薦給她的歌曲或小說,卻都是令她愛不釋手的,猶如前世知己。不過,當時各自都有感情的對象,完全沒有更進一步發展的空間與可能。甚至,連做個普通朋友都有些多餘。
明明知道對方有伴侶,也確定彼此不會交往,既不搞曖昧、也沒打情罵俏,可是雙方心靈投契的程度,就是遠遠超過這些關係,甚至比性愛還更有高潮的感覺。這樣的關係,有渴望、也有遺憾。渴望的是,這一輩子可以繼續擁有這個知己;遺憾的是,除此之外也不會有別的了。
這份投契的感覺,只能珍惜在心底。說開了,就不美了。說穿了,就不值了。相愛,在真實的生活裡,總是千瘡百孔,能夠在彼此不停地傷害中不斷地盡釋前嫌,繼續愛得彷彿所有摩擦都不曾發生過,是很高的修行。
沒有發生過關係的關係,一切都僅止於心靈。心靈的想像無限大,包容的空間也就無限大。這是紅粉知己永遠勝過糟糠髮妻的優勢,很虛幻、很不實際,卻令很多人著迷。


吳若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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